黄德享与于燕林结为夫妇多年,心意丝丝相通,配合默契无间,两人连手合击,威力何止增强了一倍,谁知敌人竟也能应对自如,夫妻俩忙中对望了一眼,心中愈来愈惊骇,只觉这采花盗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。
忽又听人遥叫道:“那边可是黄馆主伉俪?切莫放走了采花盗,我们这就到啦!”声音自远传来,却能震人心魄,竟是太师府的大总管汪笑山到了。
武王赵锐心中一凛,心知这人有点麻烦,再不敢贪恋于燕林的美姿,暗贯“冰魄寒光掌”第一重天气劲,身形忽地疾如鬼魅,一掌向黄德享拍去。
黄德享大惊,见鬼面人突然快得不可思议,一股刺冰寒气袭向全身,急忙往后退去,身形也忽左忽右,只盼能摆脱这致命的一掌,谁知他无论如何尽力闪避,也摆脱不掉对方那如附骨之蛆的寒气。
一旁的于燕林也瞧出了凶险,不由发出一声惊呼,吓得腿都有些软了。
于燕林花容失色,双腿连环飞踢,拚力上前阻袭。她与黄德享的爱恋可谓好事多磨,两人千辛万苦方能结成夫妻,终成了武林中一段佳话,此刻关心则乱,情急下使出一式险招,名曰“勾魂夺魄”,正是于家“裙里腿”最刁狠的一招,虽然攻势十分之捷迅凌利,几乎同时踢刺敌人必救的“印堂”、“太阳”、“天灵”三穴,但在此情形之下却有些勉强,踢刺“天灵”的那一脚踢得太高太尽,防守立显薄弱。
武王赵锐何等修为,于燕林那一闪即逝的破绽,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不可救药,双臂几下格挡,便轻松将对方的攻势悉数化解,忽而魔幻般地欺身逼近妇人,飞手探入罗裙之内,电光石火间抓住了她的那只脚,竟巧妙无比地将她的绣鞋摘了一只,拇、食两指尚于她那软绵的足底重重地捏了一下,虽然还隔着一层罗袜,却也令得这端庄娴淑的少妇浑身皆软了。
黄德享经爱妻那么拚死一阻,总算脱出敌人那如影随形的一击,饶他从来沉着冷静,背上也出了一阵冷汗,眼角掠见那鬼面人突然欺到了于燕林的身畔,几与他妻子贴在一起,心中又是大惊,只比刚才更甚,回身欲救,却哪里还能来得及……眨眼间已见那鬼面人飞身跃开,远远地瞧着妻子,那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微微翘起,似是十分得意。
黄德享看不清妻子吃了什么亏,但见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,双膝微曲立在那里发呆,急忙纵跃过去,护在妻子身旁,饶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,声音却都有点颤了:“哪里伤着了?”黄琳也随后赶到,扶住母亲,惊慌道:“娘,有没有受伤?”却见她摇了摇头,只不吭声,样子仍是迷迷糊糊的。
武王赵锐悄然将那只绣鞋儿藏入袖内,朝于燕林笑道:“刚才你从我手里抢走了人,又踢了我一下,现在嘛……算是先还一半,咱们后会有期。”纵身飞起,这回他两手空出,去势更是疾若流星。
黄德享还在想他那话中意思,略一犹豫,心知已是追赶不上,又放心不下妻子,只好仍护在于燕林身边,目送他远去。
于燕林心中“怦怦”乱跳,寻思道:“刚才他只稍一发劲,我这条腿就必定废了。”
黄德享在屋顶上飞纵疾奔,街道上那些巡城马不识轻功,哪能拦得住他,只是大呼小叫地随后追赶,兵刃碰撞声与马蹄击地声响不绝耳。 白影长空闪过,每一人心中一凛,俱以为是向自己冲来的,众人忙伸手封架,带头的这时才说了一声“拦住”,到了“他”字时,武王赵锐的手掌已连击数名士兵的胸膛上,也是轻轻的“拍拍”地数声,数名士兵全身一阵抽搐,已成了一具具冰冻的死尸,七孔流血,
这时武王赵锐突觉前面一股剑气,扑面而来,急伫足立定,眼中精芒一闪,周遭万物皆消逝不见,只余前边一个神情冷漠的年青人,半响方缓缓道:“武当单思南?”底下那些官兵也随他停下,团团将这间屋子围住,人数比刚才已多了近倍。
对面那年青人点了一下头,淡淡道:“一月前,你将都中布商程家的二小姐掳去,因她是我武当派的挂名弟子,所以在下奉掌门之命,入都来查一查她的下落。”
武王赵锐仿佛面对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宝剑,似有丝丝寒意不断的袭来,却简单明了道:“她死了。”只见单思南的眼睛微微一眯,那摄人的寒意霎间大盛。
这时已有十几条身影奔至周围,分立周围几间屋顶之上,东边为首之人正是太师府的大总管汪笑山,后边跟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;东南方却是茅山‘神打门’门主‘通天神君’余东兴,后边也有两人,分别是大弟子“二郎神”李翔与二弟子“牛魔王”石磊。
西北面是个圆圆滚滚的矮胖子,皮肤乌黑光亮,竟呈甲化之状,后面两人一瘦似虾条,手执钢叉,一横如阔蟹,手握双锤,身上均披了闪闪发亮的战甲;剩下的北面便是最先赶到武王赵锐面前的那个年青人,当今江湖上名头最响亮的“七大少侠”之一武当单思南。
那矮胖子傲然道:“你这采花**,竟敢在天子脚下作乱,定是活得不耐烦啦!”后边那两个披甲战将也跟着“哈哈”干笑,附合道:“嫌命长!”“活腻啦!”
武王赵锐脸仍对着单思南,没看别人一眼,道:“你就是‘东海龙宫’的左**‘万寿相’田冠?”
那矮胖子笑道:“你这小贼居然也知道爷爷的名号,还不快快束手就擒!”
武王赵锐嘴角微微一翘,淡声道:“不行,还是你过来捉我吧。”
田冠犷眉一挑,朝身后二人挥手,喝道:“把他拿了!”他后边那对披甲战将便从两旁舞刃而出。原来他两个正是“东海龙宫”有名的“虾蟹二将”,瘦的便是“虾将”蔡明,而那胖的就是“蟹将”童定钧了。
武王赵锐也不看他们来势,一手负于腰后,另一手兀地朝旁击出,电光石火间已抓住了“虾将”蔡明的钢叉,然后向上一荡,竟格住了“蟹将”童定钧的一锤。
童宝钧一怔,右臂也挥锤击出,谁知对方又扯着钢叉往下一格,仍然挡住了他的锤。
童定钧心头火起,双臂轮流挥动,便是一通劈头盖脸地往下急砸,鬼面人也仍抓着蔡明的钢叉四下格档。
只听得“乒乒乓乓”的十几声鸣响,童定钧砸得手都酸麻了,也没能碰着对方一下,动作稍缓,大腿上已被钢叉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,鲜血喷出,他大嗷一声,往后疾退。
而“虾将”蔡明却是满头露水,双手明明一直握着钢叉,但就是不听他的使唤,莫名其妙地替鬼面人挡了十几下重锤,又见童定钧受伤跃开,心中才猛然惊醒,双手发劲奋力夺叉,谁知被鬼面人的单手一拧,便再也抓握不住,慌忙撒手也往后急退,待双足踏实,只听“匡”的一声,钢叉已被鬼面人抛回来,插立于身畔的屋瓦之上,犹自不住颠颤,仔细一瞧,原来那钢叉已被砸得弯曲变形。
众人见状,不由吸了口凉气,心里想道:“这采花盗的武功果然奇高,难怪能一拳打死那出自华山派的侍卫,就连黄德享夫妇也留不下他。”一时皆不敢再贸然出头。
单思南却踏前一步,道:“讨教。”对方虽为****,却也是个罕逢的武林高手,他双手一揖,足下轻顿,人已飞身上前。
武王赵锐负于背后的那只手兀然迎出,双爪齐飞,施展的仍是那套三十六路“大擒拿手”。
单思南不敢大意,凝神打出名震武林的绝技“武当长拳”,眨眼间两人已斗了十几招,竟然平分秋色,谁也不见上风。
单思南与那鬼面人甫一交手,便知对方功夫绝不在自已之下,面上神情仍然平淡自若,心中却是骇异非常。他自数年前出师,屡次下山办事,还从没遇见能在他手底走过十招的人物,寻思道:“想不到竟然出了个这等厉害的采花盗,如果今夜不能将之擒下,世上便又多了一个大魔头了。”
周围众人更是惊讶无比,要知道单思南所使的“武当长拳”,乃是武林排名前十位的武学绝技,而那采花盗用的却是再平常不过“大擒拿手”,若非今夜亲眼看见,谁也不会相信这两种武功能打个平手。
汪笑山极看重单思南,却见他也拿不下那采花贼,生怕这难逢的良机也付之东流,心中焦躁起来,大叫道:“这采花盗作恶多端,不必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,大伙儿一块上吧!太师有言,无论何门何派的英雄,只要拿下这采花盗,不单赏赐那两万两悬红,更亲手为其门派题写金匾一块。”
众人闻言,皆立时耸容,要知太师乃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大家,加之他那显赫尊贵的身份,一字何止值万金,哪个门派若真能得到他亲手题写的金字招牌,不但在江湖上愈显威望,便是在官场上也能吃得开了。
“万寿相”田冠心中犹豫了一下,刚要出手,已见“通天神君”余东兴带两个徒弟飞身扑上,他生怕别人抢先擒下那采花盗,拿走了功劳,白白得去那几万两悬红和太师的金匾,再不迟疑,也大喝一声:“采花**,胆敢伤我手下,纳命来!”跃过那边的屋顶,加入战圈。
这时秦荣与水雨烟已从街上挤过来,夹在众官兵里抬头观望,见数人齐斗鬼面人,声势十分之惊人。水雨烟讶道:“这些人,哪一个的武功,都要远在刚才酒楼中捣乱的那帮人之上。”
秦荣瞧着他们打斗,那一拳一脚居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,只觉十分好看,心道:“原来他们是这么**的,比起长三那几个平时的**,可要巧妙多了。”
但见“通天神君”余东兴凝食、中二指作剑状:“二郎神”李翔拇、食、中三指叉开,结若戟状:“牛魔王”石磊却是双臂两边弯起,模仿牛的两角,俯首哈腰地往前冲撞。三人动作各异,神情却是同出一则,眼睛翻白,状若疯狂,施展的正是他们“神打门”的“邀神诸法”。
秦荣对水雨烟道:“上边有几个人的武功,同刚才在酒楼上跟你**的那胖子好相似啊。”他又去看另一个圆球般的黑肤男人,只觉他那武功怪异非常,出招均是慢慢吞吞的,似乎不怕对方的攻击,只攻不防,显得咄咄逼人。
殊不知那人正是“万寿相”田冠,他的武功十分罕见,有人传言出自东瀛,名曰“龟甲神通”,护体之效强悍异常,刀枪不入,拳脚难伤。
水雨烟点点头道:“想来他们也是那什么‘神打门’的人,只是比那头肥猪可要强多了。”她目光却落于单思南身上多些,心中十分佩服:“不知这人是谁?在那些人里边年纪最轻,拳脚却使得最潇洒,表情也始终冷冷淡淡一成不变,叫人瞧不出深浅,能于打斗中做到这一点的,年青人里我还没见过一个。
“秦荣又道:“姐姐,你瞧他们能抓住那个****么?”不知怎么,他心底竟隐隐为那鬼面人担心起来。
水雨烟凝目瞧了许久,犹豫道:“真奇怪,他们这么多人打一个,而且个个武功极强,却好像仍拿采花盗没什么法子。”
单思南越斗越惊,先前他只是觉得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已之下,如今己方加入了几个强手,却仍不见有什么便宜,心底不由生一种“对方武功怕是在自已之上”的念头来。
汪笑山鼓动大家一起围剿那****,自已与几名侍卫却仍然不动,宛如一群潜伏的豹子窥视着猎物。他也瞧得心中惊讶万分,心道:“江湖上人人都说大捕头温百龄的‘擒拿手’使得最好,但跟这鬼面人一比,只怕也得自愧弗如。”
武王赵锐双爪齐飞,左拿右擒,自保毫无问题,但欲脱出包围,却也不能,心忖道:“如果不再次使出‘冰魄寒光’,只怕难以脱身……”但他始终犹豫难决,担心用了那人神共愤的绝世邪功,万一被谁瞧破,只怕今后永无宁日,更惹来整个武林的围剿。
鏖斗又一会,他心中微微灼躁,转念又想:“这般纠缠下去,不定又有什么好手要来,不等我练成‘冰魄寒光’的第七重天,今夜便已过不去了!”当下将心一横,运转玄功,悄然使出“冰魄寒光”的第三重天,手上立时泛起一层似有似无的寒冰,一掌飘飘忽忽地打出,先拿众人当中武功最弱的“牛魔王”石磊开刀。
单思南瞧出鬼面人这一招有些古怪,叫道:“小心!”也一招“仙鹤亮翅”,斜掌疾切鬼面人颈后,欲救石磊。
谁知“牛魔王”石磊见鬼面人那一掌轻飘飘,软绵无力,心中一喜,双拳做成角状,如疯牛狂奔般猛撞过去,但听武王赵锐轻声道:“去吧。”一掌已跟石磊的拳头接上,立见石磊成了一快冰雕。
众人惊疑万分,均不知石磊是为什么成了冰人,又见鬼面人疾如鬼魅的回身一拳,正好迎住了单思南切掌。
单思南指尖方触及对方的拳头,立觉一股强烈寒气直透指掌而入,沿臂爬上,顺着脉络疾奔,似乎欲侵心脏,心中大惊,立时飞退数步,结掌守于胸前,体内运息化解,幸好他反应极快,退缩及时,所修习的又是武林中一流的武当坐忘无我气功,方无大碍,但一时也无法重返战圈。
余东兴见鬼面人一下子就击倒石磊逼退单思南,心中纳闷:“邪门!难道这采花盗会使妖术不成?”只是微微一怔间,突见鬼面人的拳头无声无息地袭到了身已的胸前,不由魂飞魄散,躲闪已是不及,便拚力转躯,聚气于肩,咬牙一挡。
谁知这一挡,立时便有一道极寒气劲透肩而入,循着脉络直侵心脏,他内功远比不上单思南,整个人立时如堕冰窟,闷哼一声,也萎坐地上。
旁边的“二郎神”李翔见状大惊,拇、食、中三指结成戟状,直叉鬼面人肋下,欲救他师父。
这时单思南已恢复过来,叫道:“莫接他的拳!”飞身跃前,一掌将李翔远远推开,另一手拔出腰间长剑,几朵圆型剑花抖出,竟隐生太极图案,一圈一圈逼向鬼面人。
武王赵锐击倒“通天神君”余东兴,已将包围圈撕开了个大口子,正待欲走,不想单思南恢复极快,竟又上前把他缠住。但见单思南那一剑刺出,继势便如峰峦相接绵延不绝,正是武当鼻祖张三丰晚年所创的“太极剑”。
单思南见那剑尖画着大大小小的圈子,看似简单朴素,其实却是精妙无比,饶他身负绝世邪功,一时也拿这名动天下的剑法无可奈何,不禁暗暗后悔刚才只施展了第三重天,没能一举击垮单思南,以至重陷包围,想起还有个不知底细的汪笑山虎视于旁,更是满怀焦灼,再顾不得担心暴露他那邪功,遂将“冰魄寒光”猛地提升至第五重天,兀地转身滑出,一拳疾砸守在他身后的田冠,速度快得匪夷所思。
田冠修习“龟甲神通”已有三十几年,皮肤竟呈甲化。在东海沿岸为“东海龙宫”打地盘时,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,被“****”封之为“左**”。他身经大小近百战,至多只伤不死,加之他那护体奇功含个“龟”字,因此被人称为“万寿相”。
他素来自认其“龟甲神通”的护体功效远在“铁布衫”、“横练十三太保”之上,甚至可以跟少林圣功“金钟罩”一较高下,眼见鬼面人这一拳疾若流星,难以躲避,也不惊慌,大喝一声,将“龟甲神通”提至极限,挺起胸膛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。
同时心里还在暗臭那“通天神君”余东兴,心念电转道:“若我捱下了这一拳,便说明我的‘龟甲神通’,要比他那旁门左道的‘神打’更强,适才在‘诛邪宴’上,太师对他十分客气,连连招呼他饮酒,却对我有些不以为然,若是知道了孰强孰弱,日后定会看重于我。”
谁知他这一接,立知大错特错,只觉一道飞奔而来的寒气透体而入,身上的“龟甲神通”竟似竹篮打水,阻挡不到对方一成的功力,加之他所受的部位是胸口,比余东兴的肩膀离心脏又近了许多,那道寒气眨眼间已达心室。
众人见田冠挺胸接下了鬼面人那拳,身子只是微微一晃,便立在那里呆然不动,心中皆隐隐生出不妙之感,但见鬼面人缓缓地收回拳,悠然步过他身畔,忽地从这个缺口透出包围,往北飞奔。
单思南反应最快,展步疾追,只是稍稍地晚了这么一点,便已拉开了数十步之距。
汪笑山叫声:“不好!”上前去查看田冠,只轻轻一碰,只觉寒气袭人忙跃开,人已往后仰倒,但见其脸上寒冰层层,双目犹自狰狞不瞑,竟已毙命,他顾不得细瞧,挥手招呼众人追赶。
“通天神君”余东兴此时方缓过气来,想起鬼面人刚才的那一拳,不由遍体生寒,什么扬名江湖、建功立业之心登时化为乌有,哪里还敢追赶,只诈做重伤难起,仍于屋瓦上打坐疗伤。
武王赵锐见身后追兵如影随形,不敢往自已的王府逃去,心念电转,突然折了个方向,往东而奔。单思南与汪笑山仍紧随其后,渐见前面灯火通明,竟是已追到了禁城的外围,前面有身着锁甲的禁卫军,手执金瓜暴喝道:“什么人?安敢闯皇宫耶!”
汪笑山不敢再往前,朝那些禁卫军大叫道:“快拿下他,那匪人是朝廷悬红捉拿的****!”那些军士哪个没听说过采花盗大闹都中之事,纷纷亮出兵刃抢上阻拦,大喝道:“好啊!居然送上门来啦。”谁知鬼面人身法疾如鬼魅,几折几转,已绕过那些禁卫军,也不硬闯正门,便自围墙纵跃而过。
单思南也只好伫足止步,立于汪笑山身旁,眼巴巴地瞧着鬼面人消逝于禁城的围墙之内。
汪笑山悻悻道:“也罢,我们不用追了,皇宫内高手如云,明日定能听到那妖孽的死讯。”
武王一阵飞奔,过了数道宫门,甩下一拔拔禁卫军,最得意的还是终于摆脱了那个面无表情的单思南,随着愈来愈深入禁城,追赶的禁卫军也越来越少,心道:“纵然皇宫,我不是也能来去自如!”忽然耳中传来一缕阴测测的声音:“好大胆子,竟然逃到宫里来了。”他回首瞧去,只见一个蓝衣人正紧紧地追随于后,一张极为威严的脸,展臂持剑,剑尖离自已的背心竟不到一步之遥。
武王赵锐见那人正是以往识得的御前神捕张宗正,心里只得暗暗叫苦。
他早已心怀不轨,知道要近**之身,必得先除去神捕张宗正,但数年来用尽了办法,却始终无法有把握除掉此人。
武王赵锐奔至一处,见身后除那张宗正之外再无其他追兵,心道:“此人轻功极高,难以摆脱,我且试试他的斤两,说不定还能趁此将他除了!”他丹田提气,悄然运起“冰魄寒光”的第五重天,兀于半空转身,迅如雷电地一拳飞击“张宗正”的胸膛。
张宗正没料道他竟能在急奔的状态下凭空转身,急忙甩头闪避,胸膛堪堪躲过,肩膀却未能幸免,无声无息的捱了一拳。
武王赵锐大喜,心中得意:“饶你是神捕,今日也得毙命于我手里。”
忽觉胸口一凉,心中大惊,也拧身疾闪,但那张宗正的剑尖已扎入他胸内数寸,刺破了肺叶,如非他反应极快,只怕此际中剑的便是心脏。
两人同时从半空中跌落,均以为凭着自身的功力无甚大碍,谁知皆站立不住萎软于地,你眼瞧我眼。
张宗正只觉一道古怪寒气循着脉络直侵心脏,运起全身的功力也只能阻缓些许,不禁惊骇万分,周身汗出如浆;而武王赵锐却觉肺内竟然残留着一道刁钻的剑气,运了数转内息也化之不去,那肺里的血泡愈打愈多,不由咳嗽起来,一缕血丝从口角溢出,周身渐渐乏力,内息也慢慢涣散,心中大惊道:“想不到此人的剑气竟已达到这等境界,不但形同实质,还能驻留于人体之内,莫不是传说中的‘先天剑气’?”
两人对恃半响,虽近在咫尺,却皆拿对方没法子。 武王赵锐心里暗急,忖道:“我们都这么坐着,等宫中的侍卫寻来,他没事,我却铁定完了。”当下勉力站立起身,摇摇欲坠地往一片竹林走去。
那张宗正也不睬他,只顾运功疗伤,心中反而窃喜:“你不运功化解我的剑气,还这般起身走动,只有死得更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