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寒冰：死亡之旅(四)
作者：明月寒冰
七、丧心病狂
傍晚时分，客栈里，何玉衡面色狞重地看着宋远山的尸体。
宋远山的身上不见一点儿外伤，但心脏已然破裂。这是什么样的武功？
崔刚着急地道：“师父，就让我们再去找找小师妹吧！说不定能找到的。”
何玉衡坚决地道：“不行！白天已找遍了整个小镇，也不见人影，天黑了到哪里去找？如果他俩命大，自己会回来的，你们就在这儿为小六子守灵，谁也不许给我出这个客栈。”虽然接连受挫，但何玉衡方寸未乱。
店家虽然自认倒霉，但又有什么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吗？
整个客栈已经不营业，就把楼下的大厅当起了灵堂，店家买来棺材、蜡烛、纸钱、香等丧葬物品。
何玉衡虽然屡次让众人轮流休息，但众弟子没一人能合上眼，即为死去的人悲伤，又在为小师妹二人耽心。
当于雷霆第六遍地讲述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时，何玉衡终于断定那个中年书生就是暹罗幽冥谷的传人，而那人使用的武功就是传说中的“与你共心跳”。
于雷霆他们都没听说过“与你共心跳”这门功夫，不由问道：“师傅，这门武功是催眠术吗？”
何玉衡点头道：“可以这么说，但这门邪术要远比催眠术要猛烈也厉害的多！一般的催眠术是缓缓地吸引人的注意力，从而控制人的心神。但‘与你共心跳’却是利用一种特殊的功力来探测、控制对方心跳频率。据我所知，这门功夫十分难炼，如果稍有不慎，便会走火入魔，尤其是男子，能练成此术的一个都没听说过，所以幽冥谷的传人都是女子，难道那个中年书生另僻蹊径，竟练成了这门邪异武功？”
于雷霆啊地一声道：“如果小师妹遇到这个怪人，岂不危险的狠？”
何玉衡无奈地说：“听天由命吧！你们在座的听好了，以后无论谁遇到这种特异的情况，都要立刻咬破舌尖，全力用内力反击过去。歪门邪道，毕竟敌不过光明正大的武功。”
众弟子答应着，心都倏地沉到底儿，知道小师妹二人如果遇到那个邪邪的中年人，肯定凶多吉少。
屋外刮着风，崔刚已合上了眼。已经快二更天了，还不见小师妹他们回来。于雷霆心里越来越绝望，他恨死自己了，怎么就没把小师妹照顾好？自己太没用了，竟让小师妹在自己眼皮底下失踪。
门突然被撞开，一个白影飘进屋中，见到屋中棺木不禁一愣，旋即奔向楼上客房。
那白影正是于雷霆苦苦惦记的小师妹何飘泠。虽然只在堂内站了一会儿，但已看的清楚，但见小师妹身上衣服被撕破，头发凌乱，脸上满是泪痕。
见小师一言不发地奔上楼，于雷霆知道必是出了大事，紧接着跟上楼，口中嚷道：“小师妹，小师妹，出了什么事儿？快开门啊！到底出了什么事儿？”门已被小师妹从里面拴上，任于雷霆怎么拍打也不开。
崔刚、张哲和诸葛琛先后停在楼梯上，见大师兄都叫不开门，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搭，都不由把目光看向师傅。
何玉衡静静地听了一会儿，突然对门外道：“小强子，既然已经回来，为什么不进来？”
屋外黑漆漆的，但已听到门外有抽泣声，但还是没人进来。
崔刚和诸葛琛先后走出门，果然见欧阳奋强垂手站在门旁。
崔刚怒道：“小强子，你在搞什么鬼？师傅让你进去呢！”
欧阳奋强还是没动，如犯了错误的孩子，不敢去面对严厉的家长。
何玉衡皱眉道：“怎么回事儿？还让师傅出去请你吗？”
诸葛琛摁住欲发火的崔刚，用手一拉欧阳奋强，道：“小师弟，无论出了什么事儿，进屋再说。”说着把欧阳奋强领进屋中。
欧阳奋强进得屋来，突然跪在何玉衡面前，泪流满面地磕头道：“弟子该死，弟子该死！如今小师妹已回到师傅身边，就让弟子死吧！”说完用力在地上磕了了三个响头，额头上已磕出血迹，显然这三个头磕的甚是用力。欧阳奋强突然挺身掏出佩剑，用力往自己小腹中插落。
何玉衡当然不能让他自尽，伸手一点，便已点中欧阳奋强上身的穴道，沉声道：“小强子，倒底出了什么事？”
欧阳奋强上身不能动，眼中泪水已滚滚而下，道：“师傅，您别问了，小强子罪该万死，就让弟子去死吧！”
何玉衡怒道：“就算你该死，也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。昆仑弟子可以被人杀死，可以被清理门户，但没一个是因罪自杀的。小强子，你别怕，把事情说清楚，为师自会处置。”
欧阳奋强却只是呜咽，一声也不敢吭。
崔刚怒道：“这叫怎么回事？有屁快放，急死我了。小强子，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？”被崔刚一骂，欧阳奋强更是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，又好像极其恐惧，不敢和崔刚顶嘴。
等欧阳奋强稍微平静片刻，何玉衡道：“小强子，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师傅，你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。”
欧阳奋强点点头，道：“师傅如果非要问，请让师兄们回避，弟子只能讲给师傅一人听。”
何玉衡道：“小强子，你要永远记住，这些师兄和我亲儿子一样，什么事都不用回避他们。”众弟子都把目光盯在欧阳奋强的脸上，连楼上的于雷霆都停止了拍门，凝神注视着这个不知底细的小师弟。于雷霆的心里隐隐不安，知道欧阳奋强做的一必与小师妹有关。
欧阳奋强狠咽了两口吐沫，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，道：“师傅，弟子对不起你，弟子把师姐给**了。”这句话一说出，欧阳奋强好像如释重负，终于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。
此言一出，众人大吃一惊，连何玉衡都忍不住“啊！”地一声。
崔刚一脚将欧阳奋强踹了个跟头，怒声道：“什么？你个畜牲。你再说一遍。”
于雷霆三步并做二步从楼上跃下楼来，揪起欧阳奋强的领子，双眼直欲喷火，嘶声道：“什么？小强子，你再给我说一遍，你把你师姐怎么了？”
此时欧阳奋强已经豁出一切，也不再抽咽，垂眉道：“我不是人，我把师姐给**了。”
于雷霆大怒，反反正正地抽了欧阳奋强十几个耳光，接着一下将他推在地上，拔出剑来指着欧阳奋强的喉咙，咬牙切齿地道：“你个畜牲，说，为什么要这样做。”
欧阳奋强躺在地上，闭着眼道：“不知道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。”
于雷霆尖叫道：“不知道？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。师傅，让我一剑杀了他吧！”
何玉衡这几日接连受到打击，但无疑这个打击最为沉痛。眼里已充满血丝，痛苦地道：“欧阳奋强，我看在你爹昔日老友的面子上收你为义子，帮你抵御仇家，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？”
欧阳奋强闭着眼说：“师傅，是我对不起您老人家，对不起痛我的大师姐，你就让大师兄杀了我吧！弟子一时兽性大发，酿成大错，实在是罪有应得，没有什么话好说的。”
奔雷剑崔刚拔出剑来道：“你以为不敢杀你？师傅，就让弟子结果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。”
何玉衡不禁老泪纵横，道：“畜牲，给我滚。莫让我再看见你，你我师徒情义从此一刀两断。雷霆、崔刚，让这个畜牲走。”
于雷霆解开欧阳奋强的穴道，道：“小子，拔出你的剑，我今天要跟你公平一战。”说话间，内力贯注剑上，隐隐有风雷之声，显然一动手便是最凌厉的风雷剑法。
欧阳奋强垂头站在当中，虽然缓缓地拔出剑，但一点儿斗志也没有。谁都可以看出，只要一动手，便要死于于雷霆剑下。
正如大家预料的那样，于雷霆只一剑便击飞欧阳雷霆手中长剑，再一剑便要刺穿他的喉咙，便在此时，听得楼上一声清叱：“剑下留人，我有话说。”
拂云仙子何飘泠不知何时已走出门来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，头发也重新梳理过，但泪水却依然含在眼眶中。
众人看着何飘泠一步一步地走向台阶，来到于雷霆的面前，伸手把指在欧阳奋强喉咙上的剑拔开，慢步来到何玉衡身前道：“父亲，请你饶过小强子。因为当他做那件禽兽不如的事时，他已经神智不清了。”
何玉衡一把搂过何飘泠，不禁老泪纵横，道：“乖孩子，到底怎么回事儿？你怎么知道他当时神智不清？”
何飘泠幽幽地道：“因为事后小强子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旁边，整个人已什么都不知道。当他清醒之后，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。是我把他一顿臭骂，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****的事情。”
何玉衡道：“到底怎么回事儿？你把详情给我道来，我怎么越听越糊涂？”
何飘泠缓缓地道：“今天下午，我和小强子一路逛街，突然看到镇子外面有一座六合塔，我便嚷着要到塔上去玩。我俩一路飞奔，来到塔内，塔内竟空无一人。我兴冲冲地冲到四层，站在窗口向塔外望去，小镇风光一览无疑。我高兴地叫着‘小强子，小强子，快来看啊！’竟听不到小强子回应，我非常诧异，回头一看，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竟站在我身后，我惊叫一声，刚想躲避，已被那怪物一指点中昏厥穴，倒在地上。”何飘泠此时虽然回到父亲身边，但说到此时，仍然浑身发抖，想来当时必惊骇异常。
于雷霆暗道：“自己和那中年人决斗时听到小师妹的那一声尖叫果然不是幻觉，如果没有小师妹这声尖叫，自己恐怕也要被那中年书生用妖术震碎心脏吧！”但六合塔距离自己当时有多远？自己怎么会听到那声尖叫呢？莫非是一种心灵感应？
何飘泠调整了一会儿情绪，接着道：“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迷迷糊糊地醒来，发现天已经快黑了。活动活动胳膊，发觉穴道已被冲开。我小心地站起身，身边什么人也没有。我轻轻地叫了两声‘小强子’、‘小强子’，还是没人答应。当时我非常害怕，拔出佩剑，四处打量着，却发现五楼有微弱的灯光。我定了定神，开始轻轻地向五楼走去，没想到遇到更加意想不到的事儿。”说到此处，何飘泠浑身颤抖着。看来一想起当时的情形，小师妹便身不由已地惊悚。
何玉衡双手一握女儿的双腕，一股柔和的内力传入何飘泠体内，这才令她安静下来，接着道：“我悄悄地走上楼梯，发现烛光之下，靠着南墙，一个人双手撑地，两腿弯曲朝天，披头散发，模样甚是古怪。我仔细一看，那人不正是新来的小强子吗？他这是怎么了？难道是中了什么邪？我舒了一口气，来到小强子身后，轻身唤道‘小强子，小强子，你这是在做什么？’”何飘泠说话声音虽然很低，但说到了关键所在，声音不由地变得急促，众人静静地听何飘泠说下去。
何飘泠明知现在很安全，但说到恐怖处，眼中仍流露出惊恐的目光，双眼直直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：“小强子身子一颤，好像受到了惊吓。我轻轻地一拍他的腿，对他说‘我是你师姐啊，你怎么了？快点儿站起来。’话没说完，小强子一个后空翻，已站了起来，面冲着我。啊！那时的小强子模样甚是诡异，披头散发，双眼翻着空洞洞的白眼球，面无表情，呆呆地瞧着我。”
何飘泠休息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我当时虽然惊骇，但还不知道小强子已丧失心智，惊问道：‘小强子，你怎么了，我是你师姐啊！怎么不说话呢？’小强子并不吱身，突然直直地向我蹦来，对了，是蹦过来，就像传说中的僵尸。我大惊，连忙向旁边躲闪。小强子虽然神智不清，但武功高的惊人，无论我怎么闪，他一蹦便已蹦到我面前。当时我即怕他伤害我，又怕我出剑刺伤他，所以收起剑用昆仑掌法和他周旋，没想到他力量竟大的吓人，终于制住了我，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……”说到此处，何飘泠已经泣不成声，把头埋在双手之间。
崔刚上去就踹了欧阳奋强一个跟头，骂道：“混蛋！你当时中的什么邪？”欧阳奋强双目呆滞，满脸的悔恨，没有任何抵抗，这一跟头摔得甚是狼狈。
何飘泠连忙道：“别打他，他做这件恶事时一点也不知当时的情形。当他做完这件事时，虽然平静了许多，但仍面无表情，盘腿做在地上，如老僧入定一般。我当时又怒又羞，又不敢去惊动他，只是躺在旁边不住地抽泣。”
看着何飘泠现在悲伤的样子，就知她当时是多么的可怜、无助。于雷霆大是恼恨自己，当时四处寻小师妹时已远远看到了那座六合塔，甚至还在远处喊着小师妹，怎么就不知道上去看一看？
何飘泠鸣咽着说：“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见小强子并不再伤害我，于是偷偷地爬起来，想下楼跑回来。不料刚一起身，已惊醒打座中的小强子。他睁开双眼，问道：‘师姐，你到哪去？’我仔细一看，见他已恢复了平常的神态，而且满脸的迷惑，正自言自语地说：‘这是哪儿？六合塔吗？我们在塔上已经待到天黑了吗？师姐你又是怎么了，衣服凌乱，难道与人打斗过不成？’
我见小强子满脸的不解，丝毫没有做作的神态，不由怒问道：‘混蛋，你对刚才的事儿一点也不记得？’小强子满脸疑惑地问：‘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？师姐你快告诉我，我替你报仇。’我又气又恼，上前给了他一巴掌，道：‘畜牲，刚才你自己做了什么，你自己当真不知道？’这一掌虽然打在他脸上，但哭出声的却是我。爹爹，你说我多冤啊！竟被自己的小师弟给沾污了，而小强子竟对自己做的事竟一无所知。”说到这里，何飘泠头依偎在父亲的怀里，肩膀不住地抖动。
在场的昆仑派弟子无不感到心酸，天真、活泼、从没吃过亏的小师妹竟稀里糊涂地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。尤其是于雷霆，看着小师妹受苦，比自己受折磨还难受，泪不住地往心里流，杀死欧阳奋强然后撞墙自尽的心都有。
何玉衡一生经历难事无数，但如此棘手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恼怒，一边安抚着女儿，一边怒斥道：“欧阳奋强，想我昆仑派上下待你不薄，就凭这件事，我无论怎么处置你，你爹在九泉之下都无话可说。你若还是个人，就把当时的情形给我说清楚。”
欧阳奋强道：“师傅责骂的是，弟子罪不可赦，但弟子并不是成心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。那天下午，弟子和师姐来到六合塔中，师姐三步二步地窜上楼梯，我正要跟上去，突听身后有人叫我。‘小兄弟，等一会儿。’那声音说不出的柔媚。我回头一看，一个美貌女子正瞪着一双眉目盯着我，双目之间流动着妩媚而妖异的光芒。我刚想问‘做什么？’那女子已气喘嘘嘘地道：‘小兄弟，快过来！搂着我的腰，扶我一起上楼。’脸上媚色更强。我虽然知道不妥，有心想喊师姐，但却喊不出声；心里在告诫自己，千万不能上前，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迎着那女子走去。没等靠近那女子，便闻得一种香气，浑身软软的，以后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。直到师姐对我又打又骂，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竟做下不可饶恕的事情！”
奔雷剑崔刚怒道：“放屁！那女子蛊惑你做什么？即已将你控制，怎么你毫发无损？”
何玉衡道：“刚儿莫要骂人，那女子想来便是鄂北神女水柔云了？水柔云虽然没伤小强子，但已控制他做下这等万劫不复的恶行，目的究竟是为什么？”
水柔云，一个恶名远播的名字。
鄂北神女虽然不轻易在江湖露面，但每次出现，江湖中便有一位成名人物被她迷惑的身败名裂，做下欺师叛祖、丧心病狂之事。
昔年，自诩为天下第一掌的武夷山铁掌大仙玉灯道人，凭一双铁掌称雄闽、浙、赣三地武林，却因为结识了水柔云而将东南镖局的总镖头格杀，终于身败名裂。
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南宫爵武功、见识都是江湖青年剑客中难得一见的奇才，和瑶池仙女何倩影结成伉俪，行侠江湖，人称皖南双侠，不知令多少人竖大姆指，没想到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，南宫爵竟受水柔云的蛊惑，杀害了他的爱妻，并肢解了何倩影的尸体。水柔云蛊惑南宫爵的原因却非常可笑，要试试这对情侣的感情到底有多坚固。
鄂北神女的恶行早已引起武林公怒，不知有多少门派欲先杀之而后快，但只知道鄂北神女的老窠在汉江，却找不到她的踪迹。水柔云的足迹遍布中原，诡异异常，谁也不知她下一个迷惑的对象是谁。
难道水柔云竟盯上了欧阳奋强？
鄂北神女和墨玉蛛是什么关系？是墨玉蛛的二姐还是大姐？
想到这里，诸葛琛道：“师傅，小强子身上莫非真有什么宝物，或者说水柔云、墨玉蛛这些人认为小强子身怀异宝，所以才阴魂不散，死缠着小强子？”
欧阳奋强大声道：“我能有什么宝物？我早已家破人亡，一无所有。”
于雷霆道：“如果说还有什么宝物能令这两个魔头怦然心动，一定就是《山河社稷图》了。松鹤山庄一庄人的性命便是因为《山河社稷图》而丧失的，没想到连带着昆仑派也受到无穷无尽的牵连。”
何玉衡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不要再抱怨了，昆仑派该有此一劫。若不是我有寻找‘五雷剑法’的私心，也不会带你们下昆仑山，便不会有这么多惨事发生。但祸事已然到来，昆仑派岂能缩头退后？哼！鄂北神女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，无非是想让我赶走小强子，不让昆仑派的人参与她们和小强子的事儿。哼！她算的到准，难道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欧阳奋强？”
何飘泠慌张地道：“不要啊！爹爹！”
于雷霆心碎地说：“为什么不要？虽然说这一切都非欧阳奋强本意，但他给昆仑派带来的灾难足以让他死上十个来回。”
何飘泠见一向谦让她的大师兄竟凶巴巴地对她说话，不由哭出声来，把头埋在父亲怀里，不住地抽泣。
何玉衡叹了口气，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女儿的心意，但也揣磨个大概，知道女儿今生的命运势必要和欧阳奋强这个混球联系在一起，于雷霆要娶小师妹，恐怕今生无望了。但就这么将女儿嫁给这个给昆仑派带来无限麻烦的混蛋吗？不行，一定得好好考验考验他，宁肯杀了他也不能让女儿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。想到此，何玉衡面色一寒，道：“欧阳奋强，以你此时的恶行，本该将你逐出昆仑派。但这么一来，正中那鄂北神女的计谋。其实，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宝物，就算把你逐出去，鄂北神女也是一无所获。但终念你是故人之后，所犯罪行皆是身不由已，因此暂留你在昆仑派带罪立功，你以后可要诸事小心。”
欧阳奋强连连磕头，道：“谢师傅不杀之恩，小强子肝脑涂地也会报答师傅大恩。”
于雷霆和崔刚气愤不过，高声道：“师傅，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？”
何玉衡无力地摇摇头，说：“算了，大敌当前，我们还是考虑如何应付这鄂北神女吧！没想到几年没见，鄂北神女的摄魂术已然大进，竟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被施术的人。你们给我听好了，以后见到妖野的女子，千万不可搭腔。水柔云的摄魂术比‘与你共心跳’这门邪门武功还要邪门，大家一定要小心。已经半夜了，大家分头去睡吧！崔刚和诸葛琛先留下守灵，三更后再让于雷霆和张哲替换。”
傍晚时分，客栈里，何玉衡面色狞重地看着宋远山的尸体。
宋远山的身上不见一点儿外伤，但心脏已然破裂。这是什么样的武功？
崔刚着急地道：“师父，就让我们再去找找小师妹吧！说不定能找到的。”
何玉衡坚决地道：“不行！白天已找遍了整个小镇，也不见人影，天黑了到哪里去找？如果他俩命大，自己会回来的，你们就在这儿为小六子守灵，谁也不许给我出这个客栈。”虽然接连受挫，但何玉衡方寸未乱。
店家虽然自认倒霉，但又有什么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吗？
整个客栈已经不营业，就把楼下的大厅当起了灵堂，店家买来棺材、蜡烛、纸钱、香等丧葬物品。
何玉衡虽然屡次让众人轮流休息，但众弟子没一人能合上眼，即为死去的人悲伤，又在为小师妹二人耽心。
当于雷霆第六遍地讲述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时，何玉衡终于断定那个中年书生就是暹罗幽冥谷的传人，而那人使用的武功就是传说中的“与你共心跳”。
于雷霆他们都没听说过“与你共心跳”这门功夫，不由问道：“师傅，这门武功是催眠术吗？”
何玉衡点头道：“可以这么说，但这门邪术要远比催眠术要猛烈也厉害的多！一般的催眠术是缓缓地吸引人的注意力，从而控制人的心神。但‘与你共心跳’却是利用一种特殊的功力来探测、控制对方心跳频率。据我所知，这门功夫十分难炼，如果稍有不慎，便会走火入魔，尤其是男子，能练成此术的一个都没听说过，所以幽冥谷的传人都是女子，难道那个中年书生另僻蹊径，竟练成了这门邪异武功？”
于雷霆啊地一声道：“如果小师妹遇到这个怪人，岂不危险的狠？”
何玉衡无奈地说：“听天由命吧！你们在座的听好了，以后无论谁遇到这种特异的情况，都要立刻咬破舌尖，全力用内力反击过去。歪门邪道，毕竟敌不过光明正大的武功。”
众弟子答应着，心都倏地沉到底儿，知道小师妹二人如果遇到那个邪邪的中年人，肯定凶多吉少。
屋外刮着风，崔刚已合上了眼。已经快二更天了，还不见小师妹他们回来。于雷霆心里越来越绝望，他恨死自己了，怎么就没把小师妹照顾好？自己太没用了，竟让小师妹在自己眼皮底下失踪。
门突然被撞开，一个白影飘进屋中，见到屋中棺木不禁一愣，旋即奔向楼上客房。
那白影正是于雷霆苦苦惦记的小师妹何飘泠。虽然只在堂内站了一会儿，但已看的清楚，但见小师妹身上衣服被撕破，头发凌乱，脸上满是泪痕。
见小师一言不发地奔上楼，于雷霆知道必是出了大事，紧接着跟上楼，口中嚷道：“小师妹，小师妹，出了什么事儿？快开门啊！到底出了什么事儿？”门已被小师妹从里面拴上，任于雷霆怎么拍打也不开。
崔刚、张哲和诸葛琛先后停在楼梯上，见大师兄都叫不开门，知道自己上去也是白搭，都不由把目光看向师傅。
何玉衡静静地听了一会儿，突然对门外道：“小强子，既然已经回来，为什么不进来？”
屋外黑漆漆的，但已听到门外有抽泣声，但还是没人进来。
崔刚和诸葛琛先后走出门，果然见欧阳奋强垂手站在门旁。
崔刚怒道：“小强子，你在搞什么鬼？师傅让你进去呢！”
欧阳奋强还是没动，如犯了错误的孩子，不敢去面对严厉的家长。
何玉衡皱眉道：“怎么回事儿？还让师傅出去请你吗？”
诸葛琛摁住欲发火的崔刚，用手一拉欧阳奋强，道：“小师弟，无论出了什么事儿，进屋再说。”说着把欧阳奋强领进屋中。
欧阳奋强进得屋来，突然跪在何玉衡面前，泪流满面地磕头道：“弟子该死，弟子该死！如今小师妹已回到师傅身边，就让弟子死吧！”说完用力在地上磕了了三个响头，额头上已磕出血迹，显然这三个头磕的甚是用力。欧阳奋强突然挺身掏出佩剑，用力往自己小腹中插落。
何玉衡当然不能让他自尽，伸手一点，便已点中欧阳奋强上身的穴道，沉声道：“小强子，倒底出了什么事？”
欧阳奋强上身不能动，眼中泪水已滚滚而下，道：“师傅，您别问了，小强子罪该万死，就让弟子去死吧！”
何玉衡怒道：“就算你该死，也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。昆仑弟子可以被人杀死，可以被清理门户，但没一个是因罪自杀的。小强子，你别怕，把事情说清楚，为师自会处置。”
欧阳奋强却只是呜咽，一声也不敢吭。
崔刚怒道：“这叫怎么回事？有屁快放，急死我了。小强子，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？”被崔刚一骂，欧阳奋强更是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，又好像极其恐惧，不敢和崔刚顶嘴。
等欧阳奋强稍微平静片刻，何玉衡道：“小强子，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师傅，你就把事情给我说清楚。”
欧阳奋强点点头，道：“师傅如果非要问，请让师兄们回避，弟子只能讲给师傅一人听。”
何玉衡道：“小强子，你要永远记住，这些师兄和我亲儿子一样，什么事都不用回避他们。”众弟子都把目光盯在欧阳奋强的脸上，连楼上的于雷霆都停止了拍门，凝神注视着这个不知底细的小师弟。于雷霆的心里隐隐不安，知道欧阳奋强做的一必与小师妹有关。
欧阳奋强狠咽了两口吐沫，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，道：“师傅，弟子对不起你，弟子把师姐给**了。”这句话一说出，欧阳奋强好像如释重负，终于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。
此言一出，众人大吃一惊，连何玉衡都忍不住“啊！”地一声。
崔刚一脚将欧阳奋强踹了个跟头，怒声道：“什么？你个畜牲。你再说一遍。”
于雷霆三步并做二步从楼上跃下楼来，揪起欧阳奋强的领子，双眼直欲喷火，嘶声道：“什么？小强子，你再给我说一遍，你把你师姐怎么了？”
此时欧阳奋强已经豁出一切，也不再抽咽，垂眉道：“我不是人，我把师姐给**了。”
于雷霆大怒，反反正正地抽了欧阳奋强十几个耳光，接着一下将他推在地上，拔出剑来指着欧阳奋强的喉咙，咬牙切齿地道：“你个畜牲，说，为什么要这样做。”
欧阳奋强躺在地上，闭着眼道：“不知道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。”
于雷霆尖叫道：“不知道？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。师傅，让我一剑杀了他吧！”
何玉衡这几日接连受到打击，但无疑这个打击最为沉痛。眼里已充满血丝，痛苦地道：“欧阳奋强，我看在你爹昔日老友的面子上收你为义子，帮你抵御仇家，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？”
欧阳奋强闭着眼说：“师傅，是我对不起您老人家，对不起痛我的大师姐，你就让大师兄杀了我吧！弟子一时兽性大发，酿成大错，实在是罪有应得，没有什么话好说的。”
奔雷剑崔刚拔出剑来道：“你以为不敢杀你？师傅，就让弟子结果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牲。”
何玉衡不禁老泪纵横，道：“畜牲，给我滚。莫让我再看见你，你我师徒情义从此一刀两断。雷霆、崔刚，让这个畜牲走。”
于雷霆解开欧阳奋强的穴道，道：“小子，拔出你的剑，我今天要跟你公平一战。”说话间，内力贯注剑上，隐隐有风雷之声，显然一动手便是最凌厉的风雷剑法。
欧阳奋强垂头站在当中，虽然缓缓地拔出剑，但一点儿斗志也没有。谁都可以看出，只要一动手，便要死于于雷霆剑下。
正如大家预料的那样，于雷霆只一剑便击飞欧阳雷霆手中长剑，再一剑便要刺穿他的喉咙，便在此时，听得楼上一声清叱：“剑下留人，我有话说。”
拂云仙子何飘泠不知何时已走出门来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，头发也重新梳理过，但泪水却依然含在眼眶中。
众人看着何飘泠一步一步地走向台阶，来到于雷霆的面前，伸手把指在欧阳奋强喉咙上的剑拔开，慢步来到何玉衡身前道：“父亲，请你饶过小强子。因为当他做那件禽兽不如的事时，他已经神智不清了。”
何玉衡一把搂过何飘泠，不禁老泪纵横，道：“乖孩子，到底怎么回事儿？你怎么知道他当时神智不清？”
何飘泠幽幽地道：“因为事后小强子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旁边，整个人已什么都不知道。当他清醒之后，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。是我把他一顿臭骂，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****的事情。”
何玉衡道：“到底怎么回事儿？你把详情给我道来，我怎么越听越糊涂？”
何飘泠缓缓地道：“今天下午，我和小强子一路逛街，突然看到镇子外面有一座六合塔，我便嚷着要到塔上去玩。我俩一路飞奔，来到塔内，塔内竟空无一人。我兴冲冲地冲到四层，站在窗口向塔外望去，小镇风光一览无疑。我高兴地叫着‘小强子，小强子，快来看啊！’竟听不到小强子回应，我非常诧异，回头一看，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竟站在我身后，我惊叫一声，刚想躲避，已被那怪物一指点中昏厥穴，倒在地上。”何飘泠此时虽然回到父亲身边，但说到此时，仍然浑身发抖，想来当时必惊骇异常。
于雷霆暗道：“自己和那中年人决斗时听到小师妹的那一声尖叫果然不是幻觉，如果没有小师妹这声尖叫，自己恐怕也要被那中年书生用妖术震碎心脏吧！”但六合塔距离自己当时有多远？自己怎么会听到那声尖叫呢？莫非是一种心灵感应？
何飘泠调整了一会儿情绪，接着道：“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迷迷糊糊地醒来，发现天已经快黑了。活动活动胳膊，发觉穴道已被冲开。我小心地站起身，身边什么人也没有。我轻轻地叫了两声‘小强子’、‘小强子’，还是没人答应。当时我非常害怕，拔出佩剑，四处打量着，却发现五楼有微弱的灯光。我定了定神，开始轻轻地向五楼走去，没想到遇到更加意想不到的事儿。”说到此处，何飘泠浑身颤抖着。看来一想起当时的情形，小师妹便身不由已地惊悚。
何玉衡双手一握女儿的双腕，一股柔和的内力传入何飘泠体内，这才令她安静下来，接着道：“我悄悄地走上楼梯，发现烛光之下，靠着南墙，一个人双手撑地，两腿弯曲朝天，披头散发，模样甚是古怪。我仔细一看，那人不正是新来的小强子吗？他这是怎么了？难道是中了什么邪？我舒了一口气，来到小强子身后，轻身唤道‘小强子，小强子，你这是在做什么？’”何飘泠说话声音虽然很低，但说到了关键所在，声音不由地变得急促，众人静静地听何飘泠说下去。
何飘泠明知现在很安全，但说到恐怖处，眼中仍流露出惊恐的目光，双眼直直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：“小强子身子一颤，好像受到了惊吓。我轻轻地一拍他的腿，对他说‘我是你师姐啊，你怎么了？快点儿站起来。’话没说完，小强子一个后空翻，已站了起来，面冲着我。啊！那时的小强子模样甚是诡异，披头散发，双眼翻着空洞洞的白眼球，面无表情，呆呆地瞧着我。”
何飘泠休息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我当时虽然惊骇，但还不知道小强子已丧失心智，惊问道：‘小强子，你怎么了，我是你师姐啊！怎么不说话呢？’小强子并不吱身，突然直直地向我蹦来，对了，是蹦过来，就像传说中的僵尸。我大惊，连忙向旁边躲闪。小强子虽然神智不清，但武功高的惊人，无论我怎么闪，他一蹦便已蹦到我面前。当时我即怕他伤害我，又怕我出剑刺伤他，所以收起剑用昆仑掌法和他周旋，没想到他力量竟大的吓人，终于制住了我，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……”说到此处，何飘泠已经泣不成声，把头埋在双手之间。
崔刚上去就踹了欧阳奋强一个跟头，骂道：“混蛋！你当时中的什么邪？”欧阳奋强双目呆滞，满脸的悔恨，没有任何抵抗，这一跟头摔得甚是狼狈。
何飘泠连忙道：“别打他，他做这件恶事时一点也不知当时的情形。当他做完这件事时，虽然平静了许多，但仍面无表情，盘腿做在地上，如老僧入定一般。我当时又怒又羞，又不敢去惊动他，只是躺在旁边不住地抽泣。”
看着何飘泠现在悲伤的样子，就知她当时是多么的可怜、无助。于雷霆大是恼恨自己，当时四处寻小师妹时已远远看到了那座六合塔，甚至还在远处喊着小师妹，怎么就不知道上去看一看？
何飘泠鸣咽着说：“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见小强子并不再伤害我，于是偷偷地爬起来，想下楼跑回来。不料刚一起身，已惊醒打座中的小强子。他睁开双眼，问道：‘师姐，你到哪去？’我仔细一看，见他已恢复了平常的神态，而且满脸的迷惑，正自言自语地说：‘这是哪儿？六合塔吗？我们在塔上已经待到天黑了吗？师姐你又是怎么了，衣服凌乱，难道与人打斗过不成？’
我见小强子满脸的不解，丝毫没有做作的神态，不由怒问道：‘混蛋，你对刚才的事儿一点也不记得？’小强子满脸疑惑地问：‘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？师姐你快告诉我，我替你报仇。’我又气又恼，上前给了他一巴掌，道：‘畜牲，刚才你自己做了什么，你自己当真不知道？’这一掌虽然打在他脸上，但哭出声的却是我。爹爹，你说我多冤啊！竟被自己的小师弟给沾污了，而小强子竟对自己做的事竟一无所知。”说到这里，何飘泠头依偎在父亲的怀里，肩膀不住地抖动。
在场的昆仑派弟子无不感到心酸，天真、活泼、从没吃过亏的小师妹竟稀里糊涂地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。尤其是于雷霆，看着小师妹受苦，比自己受折磨还难受，泪不住地往心里流，杀死欧阳奋强然后撞墙自尽的心都有。
何玉衡一生经历难事无数，但如此棘手的事还是第一次碰到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恼怒，一边安抚着女儿，一边怒斥道：“欧阳奋强，想我昆仑派上下待你不薄，就凭这件事，我无论怎么处置你，你爹在九泉之下都无话可说。你若还是个人，就把当时的情形给我说清楚。”
欧阳奋强道：“师傅责骂的是，弟子罪不可赦，但弟子并不是成心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。那天下午，弟子和师姐来到六合塔中，师姐三步二步地窜上楼梯，我正要跟上去，突听身后有人叫我。‘小兄弟，等一会儿。’那声音说不出的柔媚。我回头一看，一个美貌女子正瞪着一双眉目盯着我，双目之间流动着妩媚而妖异的光芒。我刚想问‘做什么？’那女子已气喘嘘嘘地道：‘小兄弟，快过来！搂着我的腰，扶我一起上楼。’脸上媚色更强。我虽然知道不妥，有心想喊师姐，但却喊不出声；心里在告诫自己，千万不能上前，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迎着那女子走去。没等靠近那女子，便闻得一种香气，浑身软软的，以后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。直到师姐对我又打又骂，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竟做下不可饶恕的事情！”
奔雷剑崔刚怒道：“放屁！那女子蛊惑你做什么？即已将你控制，怎么你毫发无损？”
何玉衡道：“刚儿莫要骂人，那女子想来便是鄂北神女水柔云了？水柔云虽然没伤小强子，但已控制他做下这等万劫不复的恶行，目的究竟是为什么？”
水柔云，一个恶名远播的名字。
鄂北神女虽然不轻易在江湖露面，但每次出现，江湖中便有一位成名人物被她迷惑的身败名裂，做下欺师叛祖、丧心病狂之事。
昔年，自诩为天下第一掌的武夷山铁掌大仙玉灯道人，凭一双铁掌称雄闽、浙、赣三地武林，却因为结识了水柔云而将东南镖局的总镖头格杀，终于身败名裂。
南宫世家的大公子南宫爵武功、见识都是江湖青年剑客中难得一见的奇才，和瑶池仙女何倩影结成伉俪，行侠江湖，人称皖南双侠，不知令多少人竖大姆指，没想到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，南宫爵竟受水柔云的蛊惑，杀害了他的爱妻，并肢解了何倩影的尸体。水柔云蛊惑南宫爵的原因却非常可笑，要试试这对情侣的感情到底有多坚固。
鄂北神女的恶行早已引起武林公怒，不知有多少门派欲先杀之而后快，但只知道鄂北神女的老窠在汉江，却找不到她的踪迹。水柔云的足迹遍布中原，诡异异常，谁也不知她下一个迷惑的对象是谁。
难道水柔云竟盯上了欧阳奋强？
鄂北神女和墨玉蛛是什么关系？是墨玉蛛的二姐还是大姐？
想到这里，诸葛琛道：“师傅，小强子身上莫非真有什么宝物，或者说水柔云、墨玉蛛这些人认为小强子身怀异宝，所以才阴魂不散，死缠着小强子？”
欧阳奋强大声道：“我能有什么宝物？我早已家破人亡，一无所有。”
于雷霆道：“如果说还有什么宝物能令这两个魔头怦然心动，一定就是《山河社稷图》了。松鹤山庄一庄人的性命便是因为《山河社稷图》而丧失的，没想到连带着昆仑派也受到无穷无尽的牵连。”
何玉衡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不要再抱怨了，昆仑派该有此一劫。若不是我有寻找‘五雷剑法’的私心，也不会带你们下昆仑山，便不会有这么多惨事发生。但祸事已然到来，昆仑派岂能缩头退后？哼！鄂北神女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，无非是想让我赶走小强子，不让昆仑派的人参与她们和小强子的事儿。哼！她算的到准，难道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欧阳奋强？”
何飘泠慌张地道：“不要啊！爹爹！”
于雷霆心碎地说：“为什么不要？虽然说这一切都非欧阳奋强本意，但他给昆仑派带来的灾难足以让他死上十个来回。”
何飘泠见一向谦让她的大师兄竟凶巴巴地对她说话，不由哭出声来，把头埋在父亲怀里，不住地抽泣。
何玉衡叹了口气，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女儿的心意，但也揣磨个大概，知道女儿今生的命运势必要和欧阳奋强这个混球联系在一起，于雷霆要娶小师妹，恐怕今生无望了。但就这么将女儿嫁给这个给昆仑派带来无限麻烦的混蛋吗？不行，一定得好好考验考验他，宁肯杀了他也不能让女儿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。想到此，何玉衡面色一寒，道：“欧阳奋强，以你此时的恶行，本该将你逐出昆仑派。但这么一来，正中那鄂北神女的计谋。其实，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宝物，就算把你逐出去，鄂北神女也是一无所获。但终念你是故人之后，所犯罪行皆是身不由已，因此暂留你在昆仑派带罪立功，你以后可要诸事小心。”
欧阳奋强连连磕头，道：“谢师傅不杀之恩，小强子肝脑涂地也会报答师傅大恩。”
于雷霆和崔刚气愤不过，高声道：“师傅，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？”
何玉衡无力地摇摇头，说：“算了，大敌当前，我们还是考虑如何应付这鄂北神女吧！没想到几年没见，鄂北神女的摄魂术已然大进，竟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被施术的人。你们给我听好了，以后见到妖野的女子，千万不可搭腔。水柔云的摄魂术比‘与你共心跳’这门邪门武功还要邪门，大家一定要小心。已经半夜了，大家分头去睡吧！崔刚和诸葛琛先留下守灵，三更后再让于雷霆和张哲替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