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日,峨嵋金顶,晨曦入目……
一人于崖边端坐,闭目垂帘。此人乃当今***掌教弟子“红颜泪”。正行功未满,忽闻玄门外传来呼喊之声:“报……”
红颜泪一惊回神,腾身而起,直向那小童迎去……
“何事惊慌?”红颜泪伸手挡下小童礼拜,脱口相寻。小童稍一喘息,急急报呈:“禀掌门,武林盟主发下英雄帖。”边说边呈上金丝缠边的帖子。红颜泪伸手接过,展开来,只见上书:“金人无行,侵我疆土,我辈身为大宋子民,当图以身报国,拯民于水火!今敌军势如破竹,直抵襄阳城下,宋之安危,系于已身。望有识之士,暂息江湖恩怨。携手赴援,共保襄阳!……”
红颜泪看罢,举目向天,但见流云漫溢,长空晴明,不觉轻叹道:“如画江山,落入贼子之手,万千生灵,何其哀也……”转头对小童道:“速请辅教师叔,前殿议事!”小童接令而去,红颜泪回望初升朝阳,心中隐痛……
与此同时,武当真武大殿内,七子相顾无语。一片死寂中,唯闻殿外风声萧瑟……
“诸位师弟,当今之事,已非寻常,我等既是身为名门正派,当以大局为重,一派之存亡,何足道矣。”“不错!掌门师兄言之有理,国之不存,何以家为。我等当以师兄马首是瞻。”见众人点头,无为道长一声长笑,起身离座,众人相随,来至殿外。殿外弟子见得师尊,同声道:“愿随掌门共赴国难!”“好!众弟子回房收拾行囊。明日随我等共赴襄阳之招。”言毕,微微一顿,转头向一名女弟子道:“咪咪,你非是我道门中人,随一众俗家弟子回家去吧。”咪咪淡然道:“回禀掌门。我师承武当,虽是俗家弟子,却也是大宋子民。武当剑宗,名动天下!请问掌门,我派中人,可有临阵退缩者否?”无为道长洒然一笑,回身向殿中而去……
“帮主,帮主,您老醒醒,醒醒……”叫喊声人,丐帮帮主何人我极不情愿的伸了个懒腰,闭着眼睛骂道:“叫,叫,叫!叫你个球!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,没话没屁给我滚回你娘肚子里去!”小弟子笑道:“帮主,我滚回娘肚子里没啥,可这武林盟主的帖子您老得看看啊。”
何人我翻身坐起,双目如电,厉声道:“你个小王八羔子!让我看帖子?它认识我,我不认识它!去,叫执法长老雷廷来见我!”“是,是,是……”小弟子连忙把英雄帖放在塌边,转身奔出……
片刻,雷廷现出身形,何人我叫道:“你小子死哪儿去了?这么半天才来。快来看看,这纸上写的什么东西。”雷廷展开英雄帖,如实念罢,何人我拍案而起,高声骂道:“***的,欺负到家门儿了!·小雷子,叫上徒子待孙,随老子去跟那帮金狗兑命!”说完,手提绿玉杖,靠在墙角又打起了呼噜……
雷廷额头见汗,不得已,向着门外朗声道:“来人。”门外弟子进得屋来,看看何人我,又看看雷廷,低声应道:“雷长老,您有何吩咐?”雷廷道:“传帮主号令,诸舵弟子,接令后即刻赶赴襄阳。军情紧急,不得有误!”传令弟子一躬身,而后绝尘而去……
唐不染手捧英雄帖,沉声道:“爹,金人暴虐,侵我疆土,杀我百姓。咱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了!”唐老爷子拈须闭目,微微点头道:“是啊,襄阳受困,诸派豪侠定当携手赴援。我唐门虽非名门正派,却也该为大宋出力。染儿啊,为父老矣。明日,你与春若水及唐唐两位师妹,分带本门陷井、飞刀、暴雨三堂弟子,赴襄阳之劫。”微一顿,后续道:“染儿,此一去,千关叠障,危机重重。是生是死听由天命。儿啊,大丈夫顶天立地,当血染襟袍,马革裹尸!”
唐不染闻言拜倒,泣声道:“爹,孩儿不孝。此去若战死沙场。唯望父亲好自珍重!”言毕,起身而去,更不回头。唐老爷子靠在太师椅上,微闭双目,两手相叠,不觉,一滴浊泪溢出眼角……
天王帮正殿,帮主杨英紧皱眉头,桌上放着金丝缠边的英雄帖……
杨英的心里很矛盾,大宋是自己也想推翻的,可如今金兵直取襄阳,武林盟主却发帖来招。若说为百姓而战,倒也无妨,但若为大宋而战……
相来想去,不得要领,杨英向着门外道:“传令兵。”传令兵门外应道:“在!”“请赤军六元帅。”“遵命”……
夜色将沉,大殿中灯火通明,赤军六元帅手执英雄帖,在殿中来回的踱着步子。杨英倒上一杯清茶,向他道:“六元帅,你意下如何?”赤军微皱眉头,半晌,道:“帮主,武林盟主见招,襄阳百姓受困。且莫说大宋如何,但救百姓于水火吧。”说着,眼望杨英。
杨英微微点头,却道:“只怕宋军不会认为我们是去守城吧!”赤军淡然一笑:“帮主,难不成还要进城吗?我带一万兵马,驻扎城外五十里,以做合围之势。只待城困一解,我便率兵马返回,还要那狗皇帝的赏吗……”
杨英沉吟道:“一万兵马……若敌军势众,只怕……”“帮主,”赤军打断杨英“一万儿郎,身经百战,且有诸派志士相辅。想无大碍。”杨英起身道:“如此,有劳六元帅,明日,点齐一万人马,赶赴襄阳。”赤军一恭手,转身形,走出大殿,消失在夜色之中……
正当中原遍散英雄帖之时,金国军帐之中,耶律大帅也在调兵遣将……
“血竹傲天!”“末将在!”“清茶一小杯!”“末将在!”“命你二人为左右先锋元帅,各率三万铁骑,拂晓起身,前方引路。相距我军不可越五十里之限。襄阳城东百里处扎营。”“得令!”二人转身出帐,帐外火把齐明,耀如白日。
起鼓点兵已毕,二人翻身上马,各提长刀,引六万铁骑向襄阳而来,所过之处,尘土飞扬,大地震颤……
耶律大帅立身门前,静观如长蛇般渐行渐远的铁骑纵队,不由得面露笑意,心下道:“如此精兵,可当乾坤一击!”
待得蹄声远去,耶律大帅回至帐中,抽出令箭,朗声道:“左右听令。拔营!”
日升月沉,当第一缕阳光照上昆仑山顶的时候,昆仑派掌门人璇玑子口喷鲜血,缓缓坐倒在地。在他面前,肃立一人,一袭青袍,银丝束带,手中一口宝刀,寒光闪耀。璇玑子调均一口真气,愤然道:“塞外奇侠,你……就为了这把宝刀,你一夜之间杀了五十七个同门!万没想到,你竟然在我的茶中下了毒!为什么?难道你不知道?我明日就要闭关,这把宝刀终究是你的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塞外奇侠仰天狂笑,肃杀之音攀云而起:“璇玑子,枉你身为掌门,见事却如此糊涂。也罢,念在你我师徒一场,我让你死个明白。我乃大金国耶律元帅帐下偏将。五年前,带艺投师,就是为了监视你们这些宋国武人的举动。”说着,塞外奇侠从怀中取出一张金丝缠边的帖子,举到璇玑子面前,傲然道:“看清楚,这是武林盟主发的英雄帖。招集宋国武人赶赴襄阳。哈哈哈哈,真是痴心妄想!我大金铁骑骄勇善战,更得天忍、五毒两教相助。你们这些宋国武人岂不枉自送了性命!……”
话未说完,璇玑子一声暴喝,猛然向塞外奇侠射去,暗运真气,势欲玉石共焚。塞外奇侠一声冷笑,眼中闪过一道寒光,手腕翻起……
面对璇玑子的尸体,塞外奇侠缓缓取出一方丝帕,拭去宝刀上的鲜血,一转身,向山下而去……
塞外奇侠走了。昆仑山上一片血色。璇玑子的遗体横陈在地,左颈上一道血痕还在渗着鲜红的血液……
一个人从屋顶跃下,来至璇玑子身边,伸出手轻轻抚上了璇玑子那双含恨的眼睛。而后向着璇玑子的尸身拜了三拜,泣声道:“师父……弟子非是怕死,只因各位兄长均未回山,弟子要留下一命,遍告昆仑诸人,以报血海深仇!”言毕,长身而起,向山下而去……
此人正是璇玑子的关门弟子,号称狼无敌!
狼无敌下得山来,心知襄阳城危,诸位师兄在江湖上必定得到消息,是以不作他想,直接取道襄阳。这一日,来至凤翔城外。见路边有一茶摊,狼无敌坐于桌边,要了一壶茶,取怀欲饮之时,忽闻对桌人道:“兄台可是昆仑门下?”狼无敌放眼看去,见是一少年,浓眉大眼,英气勃勃。狼无敌抱拳道:“在下正是昆仑门下,敢问兄台师承何处?”那少年微笑道:“在下不才,舔为少林门下。兄台恕我冒昧,只因三年前于龙门镇与兄台有一面之缘,当日是兄台清理门户,小弟得见昆仑神技。”
狼无敌洒笑道:“兄台言重了,少林武学,渊远流长,岂是我辈可望其项背的。请过来坐吧。还未请教兄台雅号,在下狼无敌。”那少年起身来至面前,一礼道:“原来是昆仑掌门的高足。在下姓王,名子易。”
狼无敌倾上一杯茶,送到王子易面前,问道:“王兄这是哪里去?”王子易双手接杯,回道:“奉罗汉堂首座法喻,传昭少林俗家弟子赴襄阳之招。狼兄可是同往?”狼无敌点头道:“正是,不知王兄之责是否已毕。或可与在下结伴而行?”王子易笑答:“甚好。”
按下此间事,却说***中,红颜泪谴“娜娜”及“龙儿”率五十名弟子先行一步,而后料理完派中诸事,于翌日亲率百余名弟子,星夜赶赴襄阳。
那边,丐帮诸舵接号令后,陆续向襄阳城会集,雷廷受何人我之托,率总舵诸人同行。而何人我,则在第二天没了踪影……
武当诸侠于第三日已到襄阳城,无为道长面见武林盟主,门下弟子各自休养。
唐门三堂于第四日赶到,春若水率陷井堂于四门设陷,唐唐则率暴雨堂随宋军巡城。而唐不染奉武林盟主之招与无为道长斯见。
赤军率一万枪骑兵来至襄阳西门五十里处,隐于林中,原地休整。
而另一方面,“清茶一小杯”与“血竹傲天”两人引着六万铁骑,浩浩荡荡向襄阳而来,在他们身后,更是金国二十万精兵。一场大战迫在眉睫,势必又将生灵涂炭,血流成河……
又一日,唐唐正于城上巡视,突见西面似有寒光一闪,心下惴惴,来至城门外,寻到春若水,将此事述之。春若水微皱眉头,道:“师妹,你怕敌方来偷袭吗?”唐唐道:“偷袭倒也不怕,只是江湖盛传,五毒教向以暗杀、投毒为能事。我是怕他们来城中投毒!若是那样,这一城官兵,无数百姓岂不冤枉?”
春若水闻言笑道:“那得投多少毒啊。再说,他们中毒就冤枉,你我中毒就活该吗?不过……”话锋一转,脸色沉下:“还是去看看吧。你去禀告师兄,我带几名弟子去看看。”唐唐却道:“那可不行,我得陪你去。来呀。”随口招来一名弟子道:“你速去禀告少帮主,就说城西有异,我与师姐前去查看。”那名弟子接令后向城中奔去。春若水点二十名弟子,向城西奔去。唐唐叫道:“师姐,不骑马吗?”春若水头也不回,朗声道:“蹄声示人,不可轻用,你没学过轻功吗?”人随声远,唐唐急忙追去……
奔出约有四十余里,已隐然听得密林深处金戈交鸣。春若水一惊停步,唐唐走近,低声道:“还要去吗?听声音象是两军对仗。”春若水微一沉吟,转头对二十名弟子道:“尔等速回城中,告知守城官兵严阵以待。”二十名弟子低头不语,中有长者喏喏道:“两位堂主,你们……”唐唐接口道:“我们只去远观而已,不会临敌。尔等速去,不得延误!”二十名弟子同声应是,转身形向来路驰回。春若水与唐唐对视一眼,并肩向前方探去……
却说林中之事,赤军守在林中,这日防哨来报,说有一众黑衣人向这边而来,黑衣蒙面,身带奇形兵刃。赤军闻言,心头一颤。暗道:“莫非五毒教来了!素闻五毒教武功诡异,更甚者乃其善用奇毒。因此江湖之上,风声鹤唳。视五毒教如鬼魅般。”
不敢轻漫,赤军亲到哨塔观之,眼见远处一众约百人,一色黑衣,斗笠垂沙,不见面目,行如飘风,来之甚快!
赤军急传号令,座下偏将燕赵狂徒遂率三百人迎了上去……
来至百步处,狂徒横枪马上,朗声道:“来者何人,意欲何往。”一众来人并不停步,当先一人幽然道:“在下五毒教左护法‘硝烟弥漫’,奉教主之命,先金国大军而来,意欲屠城!”
狂徒闻言怒极反笑,一挺长枪,高声叫道:“众儿郎!随我杀个痛快!”话音未落,狂徒急催战马,向敌方冲去,一众骑兵两侧展开,呈翼状向敌方合围。
硝烟弥漫森森冷笑,并不停步,只是左手轻扬,百余人同是左手轻扬……一片黄烟散起,狂徒立止战马,急闭口鼻,耳听得两翼骑兵人哀马鸣,顷刻间数十人翻落马下,面色铁青,七窍流血,而所乘战马,也同样难逃劫数……
赤军立于哨塔之上,眼见数十人顷刻阵亡,不禁大惊失色,急声道:“快,射住阵角!鸣金收兵!”一排羽箭冲天而起,狂徒耳听后营鸣金,不得以,返身而退。
硝烟弥漫一声狂笑,立身停步,遥遥一掌,掌力尤似排山倒海般推向狂徒。狂徒将到阵尾,忽觉背后寒风侵骨,惊觉乃是敌人掌力,不及多想,双足一蹬,冲天而起,耳听一声嘶鸣,低头看时,见所乘战马毙于身下!
战马如子,往事历历,狂徒悲愤难抑,空中转身,长枪一抖,向着硝烟弥漫扑下,枪花点点,一式长江三叠浪气势磅礴。硝烟弥漫五指连弹,一串钢珠射向狂徒。狂徒身在半空,挽起枪花,将钢珠尽数打开。不想,这钢珠却突然暴裂,无数毒针四散开来,狂徒急舞长枪,身前荡起一幕屏障。
五毒教诸人齐相出手,数百粒钢珠射向天王帮阵中,相继暴裂!一时间惨叫连连,尸横遍地……